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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记忆会一直存在吗?
2022-05-27

每个人的记忆都是不可复制的,还有记忆是难忘的,或者说是痛苦的。电影《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里有这样一个桥段,男主人公不能接受因女友失忆而导致两人成为陌生人的事实,绝望下要求使用先进技术“消除”自己关于女友的记忆,以走出情感阴霾。

或许每个人也都曾期待,能够借助科技手段清除自己不愉快的记忆,毕竟与快乐的记忆比起来,负面记忆更容易占据我们的脑海,操控我们的情感,甚至影响我们的行为。

尤其是对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而言,创伤性记忆更具侵略性,就像一条狂犬,紧紧追咬患者的精神世界,直至破溃。

而在近日,一项发表在《科学进展》杂志上的研究显示,静脉注射丙泊酚(一种静脉麻醉制剂)能选择性损害负面情绪记忆。这一研究唤起了PTSD患者以及精神科工作人员的希望,我们真的可以通过麻醉药物干扰我们的记忆吗?

要知道,调节与情绪记忆相关的不良思想和行为是治疗精神疾病的核心,许多患者由于遭受过情感上的痛苦体验,负面记忆常伴左右,严重影响正常生活。而麻醉制剂具有使用方便、较为安全、侵入性小的特点,若能借此方法来改变、消除负面记忆,将为PTSD等的治疗提供新路径。

近百年来,科学家们普遍认为,新形成的记忆在初期是不稳定的,但只要经过一次巩固阶段就会稳定下来,对刺激和干扰不再敏感,难以受到破坏或改变。

但随着研究的深入,一些动物研究表明,记忆并非只有一次巩固过程,已巩固的记忆在被重新唤醒、激活后,又会处于不稳定的状态,需要再次巩固才能保持稳定——这就是记忆的再巩固。

也就是说,在漫长的研究中,我们已经知道了记忆并非是不可改变的,如果能介入记忆的巩固过程中——在记忆再巩固时间窗内(约6h),通过药物或心理行为干预破坏记忆再巩固,就可能消除甚至改变记忆。

在此理论基础上,近年来开展了许多通过破坏记忆再巩固,减轻恐惧或焦虑性情绪障碍的研究,并取得了一定进展[3]。目前破坏记忆再巩固的方法主要分为两种:

1.药物干预——通过药物抑制记忆再巩固时所需蛋白质的合成(如普萘洛尔)。

2.行为干预——在再巩固时间窗内进行消退的行为训练,改写或擦除原有的情绪记忆,从而阻断恐惧或焦虑等负面情绪的表达。

使用药物抑制蛋白质合成来破坏、改写、甚至擦除创伤性记忆的研究一直是国际前沿研究的聚焦点,然而创伤性体验要比以往动物实验中创建的简单条件反应复杂的多,且以往使用的药物对身体有许多副作用,存在一定危害,应用受限。

近日发表的这项新的研究则使用了比简单恐惧条件更真实的记忆场景,利用较为安全的静脉麻醉制剂丙泊酚干扰了记忆再巩固过程,选择性地破坏或减少了负面情绪记忆。——这在记忆消除领域是突破性的进展。

研究在50名参与者身上进行,这些参与者被随机分为A、B组。所有参与者均无神经病史和精神病史,两组在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内镜检查即随后的诊断方面并无差异。

研究分几个阶段进行:

1 记忆编码

给参与者观看两个包含负面刺激故事的幻灯片,观看同时有音频播放。这两个故事包含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和第三阶段所含的情感是中性的,第二阶段为故事转折处,所含情感是负面的——“一个孩子正在经历车祸”和“一位女性遭遇了绑架”

2 记忆重新激活

记忆编码一周后进行,上述故事记忆经第一次巩固,处于稳定状态。为了重新激活该记忆,启动记忆不稳定的过程,研究人员给参与者展示了两个故事之一的第一张幻灯片(即两个故事中只有一个被激活)。幻灯片有部分遮挡,参与者需回答三个关于被遮挡部分的问题。回答问题后,被遮挡的部分会重新暴露。记忆重新激活后,所有受试者均接受丙泊酚注射,并行麻醉下内镜检查。

3 识别记忆测试

A组在记忆重新激活24h后进行记忆测试,B组在受试者醒后,也就是麻醉剂作用恢复后(平均60.4min)立即测试。该测试为针对幻灯片故事内容的多项选择测试,每张幻灯片设置了三到五个多项选择题,每道题都有四个答案选项。

4 统计结果显示

A组对被重新激活的故事记忆更加模糊,特别是故事中的情感部分;B组的记忆则无差异。由此可见,记忆在重新激活24h后才发生变化,这一事实表明,这种变化发生在记忆再巩固的过程中,且是在丙泊酚的干扰作用下。

研究人员排除了异丙酚剂量、内镜手术、个体认知功能等无关变量的影响,证实了丙泊酚诱导下的深度镇静能影响人的情感记忆再巩固,选择性损害负面情感记忆。

“先前的动物研究表明,杏仁核是与情绪和恐惧最相关的大脑区域,其与负责巩固记忆的海马的联系对丙泊酚特别敏感,因此这种药物能够很容易地对这些脑结构起作用。”研究人员在文中如此写道。

这一研究让人们对麻醉制剂有了新的期待——帮助治疗PTSD等疾病,然而,需要指出的是该研究模拟的是在试验中学到的厌恶性情景记忆,这些情感记忆与那些在真实生活中经历形成的负面记忆仍然相差遥远。

参与研究的马德里大学临床神经学家安娜·加拉扎·瓦莱霍(Ana Galarza Vallejo)感慨道:“从新的研究到PTSD的治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临床试验需要将这些结果应用于病理性、创伤性记忆患者,Galarza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消除和改变记忆将不止是电影中才有的桥段。